
水洗过似的,渐渐融进黛色的夜空里。 晚风从嘉陵江面上吹过来,带着些微水汽,却没能驱散空气里的闷热潮气,反倒让穿在身上的粗布褂子黏在了后背上,黏腻得让人有些不舒服。 江奔宇推开国营招待所那扇沉重的木门时,门轴出“吱呀”一声悠长的响,在寂静的夜色里格外清晰。 招待所的院子里,几盏昏黄的白炽灯挂在屋檐下,光线透过蒙着灰尘的玻璃罩子洒下来,在地上投下斑驳的影子。几个穿着蓝色劳动布工装的旅客正坐在院子里的石凳上抽烟,烟头的火光在黑暗中一明一暗,偶尔传来几句压低了嗓门的交谈,说着带着各地口音的普通话。 “同志,夜里出去啊?”值班的老师傅坐在门口的木桌后,手里拿着一本翻得卷了边的《红旗》杂志,抬眼打量了江奔宇一下,语气里带着几分例行公事的询问。他的袖...